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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海:生日

发布时间:2021-02-11     浏览量:212


今天是庚子年腊月三十,除夕。

生命出生那天被称为生日。是这个生命体生命过程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纪念的方式根据风俗习惯、个体爱好、特定情况等多种多样。我小时候,姊妹几个谁过生日那天,妈妈会给他(她)煮两个鸡蛋,以示庆祝和纪念。我生在农历大年三十,妈妈说,过年吃的都是好的,鸡蛋不用煮了......这个程序也简化了。
心里偷偷羡慕哥哥姐姐过生日时能吃上煮鸡蛋,那是何等幸福的感觉。养成了后来喜欢吃鸡蛋的习惯。心想着有机会自己给自己过生日,开心畅快的纪念一下。
只要有心,就会做到,生活要靠自己创造,包括过生日。有些年生活略显安定,过生日这件事提上了我的议事议程。
选在北院外西北角的华隆酒店,这家酒店隶属于事管局膳食处。一是对这里的菜饭味道感觉很家常,对胃口,价格实惠;虽然因为离机关近,接待、加班吃的多了,没了新鲜感、大家都说不好吃,但我觉得还是不错的——人不讲究,又怀旧。
二是当时膳食处好像老家长垣的人很多,华隆、北院食堂还有一度开在院子里面、很多同事在那里办结婚酒席的百花园餐厅,厨师、服务员小姑娘常一口乡音,使我有亲切感。
三是最初创办这家酒店的小韩是我一次党校培训的同学,在市委党校听大课时听我低头小声高谈阔论,他听的瞠目结舌、很是惊讶,引为知己。由此当时他的两个副处长老丁和利民见了我都叫大哥;有事常请他帮忙,比如急了用车,当时膳食处已经配了部皮卡车;虽常不联系,但有求必应,即使后来他高居局党委副书记。

生日聚会请的都是当年经常联系的朋友,生活中很多要好的朋友在某个时期忙于各自的生活和工作,请了也未必能到,只有请当时身边常联系的,这也是一种常态。有三年时间,今年你来、明年他到,每次聚在一起的朋友都不太相同。
最多时在二楼大包间摆了两桌,自己掏钱,广肚海参大虾鳜鱼上了,每桌才300多元,能承受的起。关键是大家吃喝的开心。都是我的朋友互相都熟悉,酒足饭饱后,三五成群的分别约了有的去吃烤串、有的去洗脚、有的去洗澡,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借过生日的机会让朋友们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把生日作为回忆过去、期盼未来的一个分界点和标志,何乐而不为。
有年没有请一个老弟,他知道后心生怨恨、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跑到棉纺路办公楼外面大闹一通,让保安把他轰赶走了,但从此反目成仇,是过生日带来的唯一不快。年龄大了已经对周易风水相术之类的有些感兴趣,在一本相书上看到说,男人60岁之前过生日对自己不好,这一段给自己过生日的经历就留在了岁月里。

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要尽己所能带给身边的人,比如过生日。
姊妹几个都很孝顺,父亲78岁那年,看着日渐衰老的他,做儿女的感觉要多为他做点什么,就商量张罗着给他过生日,自上而下轮着每个人组织一年。过去是在家里,以后去酒店。
我表示:咱爸80大寿我抢了啊。排行老七,爱就要只争朝夕,我怕来不及。
搞活动出身,结合自身实际做了周密策划,姊妹们的家分布在城市的东西南北,饭店位置要居中;档次不能太低,这样重要的事情请大家吃碗烩面不太合适;大家庭人多,饭店要有坐下30多人的大包间。这是三个必备条件。
埋头于日常事务性工作多年,没怎么在大酒店吃过饭,见识短浅、不了解情况。提前和老办公室主任王小弟(现单位接待当时是中心酒店和大鸭梨,位置等条件均很不理想)商量、请他帮忙,定在了嵩阳酒店。他欣然提起电话和嵩阳的经理联系,然后说:哥,你去吧。
出了北院到饭店不到5分钟,和李经理接上了头。这是个干练的中年妇女,黑色的西装店服衬托的面庞十分白皙。她热情的说:是王主任朋友啊,我尽力安排。带着我在酒店里介绍着看了几个,唯一一个比较适合的包间是大厅天井二楼对着大门的那个,长方形、虽然只能摆两个大台子,加些椅子凳子挤挤,30个人也能坐下,还显着亲热。
大约差2天时,中午和同学冯二狗,冯二狗是我给他起的外号,是为了逗乐,多篇文章中都提到,关系要好乱开玩笑,感觉挺对不起他的,其实他真名很威武就像他人长的那样。如果这里改为真名反而更加不礼貌,就一直沿用下去吧。
我和冯二狗约了在互助路常去的荞面馆吃饭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那时我喝一斤刚刚好,他又是三斤不倒,自然喝的不少,冬日的寒冷在酒饭中化为热气腾腾的汗珠顺着脸向下流......
我说,二狗,咱得去饭店看看,老爷子过生日不敢有差池、别有啥闪失。我的预感一向八九不离十。
两人在饭店见到了李经理,她满脸通红、非常抱歉的解释:因为工商局的同志来定台也看中了这个包间,没办法,不敢得罪,就定给了人家.....她愧疚的一直说着赔礼道歉的话和补救措施,像分在三个最好的小包间、多打折等等。
虽然理解她的苦衷,但我也很生气。说她,算了,你让我措手不及。顺手把她名片撕碎了,甩了一地,以示抗议。咱不是大腕,没有王志文吐了口香糖到记者名片里扔了的狂傲,小老百姓撕一下总可以吧。再说撕纸可以治疗抑郁症,她这突然袭击把我差点整成抑郁躁狂症。带着二狗下楼直奔路对面的花园酒店。

花园酒店造型别致、档次很高,尤其是在消费能力较低的西区,有年还因它而掀起了一场城市酒店改名的风潮。工薪阶层,本来自己是没敢想到这里办酒宴的,现在没办法,病急乱投医赶鸭子上架没头苍蝇乱撞硬着头皮去试试。
这时午市早已散去,酒店大堂里没什么人,环卫大姐在用吸尘器清理着地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吧台里站着两个小女孩儿,上前说了情况,她们说这样的,包间有的,带着我们到一楼紧南头的那个大屋子看了,就是那个圆形的建筑。这时窗帘已经拉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与墙壁缝隙洒进来,室内有些昏暗。
小姑娘演示着:到时候可以这样摆......回到吧台问了菜的价位等相关情况,提醒了一句,是老人寿宴,可不敢有问题啊。小姑娘笑了:没事的......
当天主要是家里姊妹几家和两家亲戚,在这个城市也只有这两家至亲。还有当时那些年天天陪伴左右的弟兄王军、东东和小郭。东东有任务:借了辆面包车负责拉酒水饮料等物品,还负责照相、四处照应——他很机灵。
年底的工资奖金刨去生活必须费用,我兜里只有7353元。想高标准,烟酒等都是姐姐们提供,中华烟、五粮液......
不到11点让东东拉着我和烟酒物品就到了酒店,一进包间,眼前一亮:窗帘拉开后光线充足十分明亮、四圈大玻璃窗外绿树掩映、室内四周墙边空中漂浮着很多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束、对着门的主桌背后高高悬挂着手写装裱过的大大的“寿”字!
出乎我的意料, 心说今儿这事成了。自己就更要提劲,亲朋好友陆陆续续来着,我坐在靠门的小沙发上点菜,东东跑来蹲在身边开玩笑说:海哥,可是有大龙虾啊!我看看点过的菜、摸了摸兜里的钱,问点菜的小姑娘:龙虾多少钱?回答:挺实惠的,498.那年我每月工资3100元,就这也点,不仅是穷大方,而是做事就尽全力,何况钱够!我说:一桌一只。

人到齐了,准备开始。对着无言、微笑、看着我的父亲,我站起来手举酒杯、开场白讲三句话、每人三杯酒。记得第一句是这样说的:
今天是我父亲80岁生日,父亲母亲40年代来到这个城市打工,落地生根,含辛茹苦把我们姊妹7个抚养长大、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生养之恩永世难忘、一路艰辛无以汇报。我的父亲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大爱无声啊!今天我代表我们姊妹说,我们爱你!让我们为父亲的心情舒畅、健康长寿干杯!
爱就大声说出来,好像是后来的一个电视节目的名字,后来很多影视或者生活中都有这样的场景,或年轻男女表达爱意、或儿女子孙抒发孝心,都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爱是人类共同的语言吧。我记得我是第一个说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
宴会的高潮是,我们正觥筹交错、把酒言欢,门开了——酒店的十几个服务员姑娘、小伙子身着不同的少数民族服装,蜡染的那种,有的吹长笛、有的吹芦笙、有的吹口琴、有的打腰鼓、有的敲着冬不拉......在欢快的节奏中围绕在父亲身后来回拍手蹦跳唱起了——《如果幸福你就拍拍手》!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如果感到幸福也应该让大家知道哟 
你看大家都在为你拍着手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如果感到幸福也应该让大家知道哟 
你看大家都在为你跺着脚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肩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肩 
如果感到幸福也应该让大家知道哟 
你看大家都在互相拍着肩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脸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脸 
如果感到幸福也应该让大家知道哟 
.......
现场成为欢乐幸福的海洋......
由此 我认为花园酒店的服务是最好的,虽然曾经在某个年代、某些酒店享受过更极致的服务,但这次宴会体现了店方的良苦用心,难能可贵。是这种良苦用心使我为父亲的80寿宴平添仪式感!
这次生日宴会与为父母安顿购买的墓地、2011年父亲三年祭奠烧掉的在郑州晚报发表的纪念文章《那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共同凝成了这一仪式感的完美,此生无憾。

人就是在平凡岁月中努力追求一件件大事小事的仪式感中,使人生增添意义体现价值、使生命绽放出灿烂的光彩!
有更大的生日庆典,仪式感也更强。1995年我们成为全国第三个开展“十八岁青年成人仪式”活动的城市。意义重大、影响非凡,各种前期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精益求精。时间定了李部长精心考虑的5月18日,谐音——“我十八”、地点选在正在施工的郑州新郑国际机场,既配合重大工程建设又象征着广大青年展翅飞翔!
那天一大早,在正对现在一号候机大厅的停车场,那时还是刚铺了水泥的开阔地,开阔地四周还都是雨后的黄稀泥田地。场地正中由建筑工人用钢管连夜搭好了背景台。
布置现场,我们要把主会标先挂上,这种大型活动都是全委一起上,各个部门的弟兄能来的都来了有20来个。我们部门牵头的活动我自然要一马当先向前冲,趁大家还没回过神、脱了外衣跑过去、撸胳膊挽袖子抓着下面第一排的横杠想翻身而上,却怎么也没使上劲。气的一旁的史书记虎目圆睁、唉了一声、脱了皮衣、挺身而出、身手矫捷、自己攀爬了上去,同志们看了忙争先恐后的都赶忙爬上去、挂在了铁杠的高低各处忙碌起来......
这件事使书记对我印象很不好,不久后有次在青农部,史书记开着玩笑说我:你还没结婚腰都没劲了?你看人家老曹,结婚多少年了,下了多少力,一下就翻上去了!旁边青农部曹部长忙老练的打着圆场:是是是,我身体老壮实、小时候小名就叫曹壮实!耕田犁地再多少年也可中!
经过后来多年干了很多精彩圆满的工作,这种坏印象才在书记心目中得以扭转。
经过多年持续努力推进,一代代郑州18岁适龄青年,在仪式中携手走过“成人门”、面对国旗庄严宣誓:热爱祖国、报效社会、立志成才、奋发有为......久久为功、功到自然成,有年我们的成人仪式经市人大会议通过立法定为“郑州市十八岁成人节”,配套开展一系列活动和工作,其中有一项是出本纪念册,篇首的市领导寄语,朱书记说:还是你来写吧。
虽然当时已经离开学校部多年,但对这项工作较为了解,又是急脾气,领了任务回办公室喝着酒吃着花生米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到书记办公室交稿。
书记很是满意,看着稿子拍着桌子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和“精彩绝伦”。唯独提出,文中第一句:“有位名人说:人生的道路很漫长、但紧要处只有那么几步,尤其是在人年轻的时候......;”书记说,你开篇引用这句话贴切到位,只是,写出这个名人是谁更好了,更有说服力。然后微微一笑、发出提问:你说这名人是谁?我想了想说:这人是鲁迅。书记大笑起来,你再去问问,落实一下。那时电脑科技还都处于初级萌芽阶段,更没有百度。
我下着楼梯思忖着、就找了两个我感觉可能知道的部长去问。他们都很自信!张部长说:你说的对,就是鲁迅!黄部长说:我确定是奥斯特洛夫斯基!我满怀信心的回去向书记汇报。书记说,这句话是著名作家柳青在长篇小说《创业史》中写到的——人生的道路很漫长、但紧要处只有那么几步,尤其是在人年轻的时候!

青春的心灵在工作的交流碰撞中火花四溅、青春走向成熟需要知识的浇灌!
过生日的意义在于:1、庆祝生命的延续和兴旺。 2、对母亲赋予生命的感激。 隋唐五代时期在我国北方,做生日多是出于儒家的孝亲观念,以严肃正式的仪式居多,多带有哀戚色彩,据史书上记载,唐太宗及五代时后汉高祖都坚持不搞生日庆贺,生日是多像一种纪念仪式,然而每年庆祝生日的习俗已在我国江南部分地区悄悄流行起来了。 3、消灾驱邪。众所周知,生日伴随着一个生命的全过程,它见证了生命最初来到世间时的哇哇啼哭声,也记载着岁月流逝中的道道痕迹,每个人对生日都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生日的仪式感和重大意义不仅局限于人的个体,在更高层面上被赋予了神圣色彩。
1949年10月1日下午三点,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一个有着5000年文字记载文明史的东方古国,在经历了近代积贫积弱的几百年痛苦嬗变付出血火代价后,迎来了新生!这一天被定为“国庆节”。
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人是依傍融入国家、民族、社会、集体、家庭等各个大的单元下生存与发展的,每当想起生日这个词,耳畔就回响起美好嘹亮的旋律——《今天是你的生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清晨 我放飞一群白鸽 为你衔来一枚橄榄叶
鸽子在崇山峻岭间飞过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 我的中国 愿你永远没有忧患永远宁静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 我的中国 这是儿女们心中期望的歌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 为你带回远方儿女的思念 鸽子在茫茫海天飞过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愿你月儿常圆儿女永远欢乐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这是儿女在远方爱的诉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
为你衔来一棵金色麦穗 鸽子在风风雨雨中飞过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愿你逆风起飞雨中获得收获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这是儿女们心中期望的歌 期望的歌......

今天 是我的生日!
祝  诸事顺遂
    阖家安康
    顺风顺水

    其道大光!


作者:张玉海  男  1969年生于郑州。1990年毕业于郑州师范学院生物系至郑州十五中任教。1995年公选至共青团郑州市委工作。2007年转岗至郑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1991年始,零星发表散文、随笔、调研报告、论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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