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买了猪头肉和耳丝,手脚麻利的到厨房洗了盘子、装好、摆在我的长茶几上,打开瓶泸州老窖二曲,手机调出刘若英的《后来》,我们开始说着话喝起来。他很伤感......
我们认识有几十年了。在苑陵街东头赵小二家里。那是1986年,我上高二,摆脱了高一适应阶段的紧张和生疏、高三高考的压迫感还未到来,学习压力是高中时代相对最轻松的阶段。晚上吃完饭闲了无事就到一条街上的同学家随意转转玩。
那个冬天的夜晚去了赵小二家。他家在第二人民医院家属院,大院门是尖顶的哥特式建筑,显得庄重森严。进了大门,右手一个过街天桥下面的小胡同进去,最里面的堂屋是赵小二家。一排退了色雕梁画栋两层楼的一楼四间。他父亲是国内知名眼科专家,抗日战争时作为八路军军医用吊瓶架子俘虏过三个日本兵。我和小二很要好,常下到他家地下室玩耍。
这个大院曾是军统河南站站长五姨太的宅子,五姨太是红遍黄河南北的豫剧小名旦,面容妖媚身材妖娆妖里妖气,颇受站长宠溺。经常到此和她共度春宵累的叉气,还不影响工作,严刑拷打折磨摧残共产党人。地下室就是水牢,里面有很深的大池子,虽然早没了水、池中大铁钉铁链也拔走了,摆满了他家的破衣烂袄、废旧家什,但依然能嗅到阵阵冷森森杀气......
这天晚上在小二家看到一个还略带稚气的英俊青年坐在藤椅里端着碗吃饺子,家里包的饺子总是那么各有不同的一致香美、随着他上下牙的咀嚼,散发出难以言表的美好味道......
他就是东东,一个神似濮存昕的男孩儿。他和小二是15中回读时的同学,也是关系最铁的。我们有了第一次交谈,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听我说,这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班禅额尔多尼却吉坚赞......他惊得嘴里的饺子掉在了地上!那一刻就注定成了我一生的铁杆钢丝。
后来几十年中,他常说:“咋会有这么好的脑子,那么长的名字脱口而出、啧啧”......他记性不好。
我们迅速好的亲如兄弟,超越了中介桥梁赵小二。去了他家,陇海路铁路局斜对面的解放军3519家属院。里面对着大门是一片空地和一个篮球场。它们东侧是厂医院、单身宿舍的几排灰砖平房;西侧是十几排平房住宅,他家就在那里。
去的多了,和他爸妈、两个妹妹都熟悉的像自家人,经常参加他们的家宴。他爸妈都是厂里的职工,父亲是一个车间的书记,母亲是厂医院的医生,后来东东从公交公司也调到了这里,在放射科拍片子。
他父亲眉目俊朗、母亲天生丽质,是过去的厂花,东东长的像濮存昕,两个妹妹自然都貌美如花,都是1米7的瘦高个,皮肤洁白细腻,大妹冬梅在中心医院做护士,小妹小伟有年人民大会堂全国选拔,本省只选了6人,两男四女,就有她,到北京为国家领导服务了几年,回来在商业银行上班。
他和媳妇三妞结合也很有趣。他说,刚到厂里时,在后面厂区当了几天维修工,他行动能力特强,这是他的特长。第一天在车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皮肤很白,虽谈不上很漂亮但也不算丑的令人呕吐的女孩儿,就上去套近乎。下班就约了去河医游泳池游泳,关系迅速确定了。他说他喜欢又高又壮又白的女人......
也是赶巧了,说了这个事没几天,就遇见了。那是送女友回家,回来路上我喜欢每天变换不同的路线,因为送她的那段路太漫长了,变换路线可以使心里活跃一点,把那段漫长变得不那么单调乏味。
这天回来的早,过了大石桥走的是金水河畔的顺河路。夕阳的余晖照耀着金水河缓缓流淌的河水,折射出斑斑闪亮的光点......突然有人喊我,原来是东东和三妞去岗杜街看他舅舅。我们错着车,说了几句话。
特别是1992年家里拆迁,我和父亲租了路砦南街的房子过渡居住,他和媳妇三妞的家在曹砦街里,离的只有几百米距离,更是每天都要腻在一起。99年家属分了曹砦西街单位的房子,这样的日子直到2010年搬到长江路的新房鸿鑫花园,刨去在西环铁路边那套小房子住的3年,前后有15年......
世间皆是缘分,这些年和北面隔壁楼轻工局家属院住的最好的朋友、高中同学王军,轻工局家属院斜对面印刷厂家属院住的面包厂长胡咚咚,他的小面包厂因为租的是东东厂医院前面的小院子而与东东迅速打的火热......我们几个最好的伙伴度过了不富裕却很欢快的15年。
每天晚上在都市村庄的小台球室操练一番,接着到同样数不胜数的小卡拉OK厅高歌几曲,然后随便找个小饭馆喝到半夜回家,或者找个便宜澡堂睡了......
95年到团市委后生活陡然忙碌起来,他们就晚上10点,几个人玩了一会儿再去找我。还没回来的话,再过一个小时再去找我,直到我回来我们再在一起继续玩乐,每天不落,除非我加班几天几夜不回家......
这样的日子留下很多难忘的故事和片段,吃饭的那部分在《老郑密路和路上的饭馆》中写过。打台球的其他文中也有较详细的描写。唱歌是我的强项,当时唱姜育恒、童安格的歌可以以假乱真。每次我一唱,屋里其他人就走了,因为觉着和我一比,再唱就没啥意思了。人总是会无意间去攀比,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老郑密路上有座五层大楼,当时租给黄科大作中专部,里面上课住宿的有3000学生。年轻人精力旺盛,街头这些小歌厅常闪现着他们的身影。有次是东东和胡咚咚在有个歌厅里唱歌,学生中唱歌的高手云集,东东是公鸭嗓子、胡咚咚唱的还可以,那次是被几个黄科大小歌王压得抬不起头来,胡咚咚开着玩笑喊:“速请海哥”,就像《西游记》中一没办法就“速请如来那样”......
东东就小跑着去家拉我来了。一曲歌吧,小歌王们垂头丧气的离去......开歌厅的是个黑脸秃头大汉过来拉着我手激动的说:“以后来我这儿唱歌不要钱了,比他娘的电视上唱的还好听”......
每晚的酒饭大家轮着请,大多是我结账,因为我爱打肿脸充胖子。东东请客就在家里,他们厂效益极差,两口子加班加点一月才开1、2百块钱。在家请客自己做比外面实惠便宜的多。好在他俩已翻盖了房子,曹砦街三妞的三分宅基地先是盖了两侧过了些年,攒了点钱又盖了4层。
家里吃喝随意,有时喝多了就住在他那里,有一段是在一楼,屋里架了张6米长、2米宽的大床,倚着墙。东东睡中间,我和三妞躺他两侧.....
在这个屋子里有段记忆难以忘怀。那是和女友李冰冰第一次出了我们每次约会的她家院子里的大草地,骑车到了东东家。
我坐在床上,他仨围坐在一旁听我侃侃而谈。三妞打开刚买的飞利浦vcd播放着我给她们推荐的光碟,那首陈百强的《一生何求》: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三妞说,每次听到这首歌她都想哭......是啊,一生何求。
回来的路上,李冰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我的腰,侧身在我背后伸过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赞许我:“你咋这么能说,看把人家东东一个那么帅的一个小帅哥给崇拜的、坐在那儿看着你都不敢说话、嘻嘻”......
这种崇拜发自内心,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四楼天台没有盖房,一片小花园后面盖了座塑胶玻璃钢简易房,买了最贵的星牌台球案、把音响安在墙角、玻璃门上找打印社刻了字贴在上面,是我当时的人生格言:好友常聚、真爱永恒!
东东的家庭困境没有因房子的出租而彻底改变,每间房只租每月90元,有时还有空房。两人作了努力,三妞揽了东东四舅塑料厂的外工活,晚上挑灯夜战,用电络铁缝合塑料袋,每个可以拿到0.01分钱,手脚麻利每晚可以作5000个,时常把手烫的伤痕累累......
东东把他们医院的保洁大姐撵走了,每天早上7点到单位把两层楼拖洗干净,一月可以增加60元的收入。有次听我说,我们机关男同志值夜班,每次有10元补助,就说,你能不能给书记说说,这值班的活儿我全包了。当然没有办成,去和要好的史书记谈了,被他瞪大虎目骂了出来......
真正走上致富之路是因为盘下了老真密路和大学路交叉口的那间小饭店。这是二七保险公司家属院的自行车棚,狭长的梯形,可以摆9张小台子。临街打开作了饭店。
先是谢天食府。老板娘是个高大彪悍、脸像台湾岛的中年妇女。她家的饺子和红烧肘子很好吃,其他凉热菜也不错,生意起初很好,红火了好几年。店大欺客、后来服务态度愈发差的无法表达,坏了名声就搬到航海路了。
之后先后又开过德华街大个刘鸡血汤、焦老三牛肉拉面。穷则思变,东东看到了商机。那是我们经常到铁路局对面的小胡子桂林米粉。这家米粉选点准确,卤制的麻辣鸡爪、鸡头、鸡翅极其好吃、每天中晚要卖光四大铝制洗衣盆。
肉丝和鸡蛋炒米粉也是下料讲究,油盐合适,吃起来香而不腻。配以南式鸡蛋汤相得益彰。这种南式鸡蛋汤是清水下了鸡蛋花、佐以葱花、几根小青菜,比较清淡。总体口感比最著名的黄河饭店东侧,省煤炭地质局的那家还要好。
所以很会来事儿的老板小胡子,最初点头哈腰给每桌让的烟从开始的2.8元的散花,一年后变成了10元的红塔山,在之后人就没了踪影。粗壮的老板娘每次从大盆里给客人夹着鸡爪,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这个死鬼,成天没黑美白的和几个老板打牌赌博,把这活扔给老娘一个人”。手上的6个大金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东东人聪明机灵,和我去吃的多了,就到后厨和卤鸡爪的大厨打得火热,想把他挖过来,自己开个店。大厨很有职业操守,也讲义气,自己不能来,就推荐他外甥小冉过来主卤,味道竞和小胡子的有7分相似,已经足以引得食客如云了。
小冉做的炸酱面也很可口。清水煮好面条。碗里窝了几根小青菜和绿豆芽,蒜苔肉沫炒的卤搅拌了,清爽可口。
东东和焦老三谈好了转让费,两口子自己刷了墙,置办了锅碗瓢盆,后厨加了个火。他喜欢奥克啤酒,我让电视台的朋友联系了奥克,免费给安装了门头——东东桂林米粉。选了黄道吉日,吹吹打打的开门了。
开门那天来了很多朋友,我站在店对面的路边,看到朱老三开着桑塔纳过来,和助手黑蛋,从后备箱拿出两个花篮摆在了门前两列十几个花篮中,过来我们一起聊天,说着,等人家吃饭的走了咱再吃......
他俩和东东也是15 中回读的同学,虽然此时朱老三的大鸡牧业已经日落西山、濒临破产,但大老板的架子还是有的。
开饭店本小利微,也很麻烦。仅各种证照就要办20多个。吃饭的也是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有时间我会去店里,喝点酒、吃碗炒米粉或者炸酱面。有次看到有8、9个壮汉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一桌子凉菜、几份炒米粉、两盆鸡蛋汤,结账时三妞只要了13元钱!
我大为不解,原来这是城管办的一个小队,不敢惹。我眼里不揉沙子,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说,“以后再这样,我可不认(愿意)了啊!”......他们就没在来过。
有人请客我也往他们那儿引,以照顾他们生意。有次是青年导报的聂磊来请我吃饭,晚上打车在我手机指引下,转了大半天才找到这里。说着:“不行不行,一个老板让我请你帮个大忙、经费随便说,怎么能吃这”,我说,“我就是喜欢吃他家的”。
坐在店里,聂磊狐疑但也没办法的喊着,捡最贵炒菜给我上一桌!假装不认识的三妞让炒了最贵的鱼香肉丝、糖醋里脊、红烧排骨......最后聂磊才掏了75元,对我连说对不起......
常去他店里吃,那次遇见了前女友王老师。是个夏天周日的下午,我和三妞聊着天,喝着酒、啃着麻辣鸡爪。王老师突然昏昏沉沉的进来了。
三妞他们都很熟,坐在一起问着“想吃点啥?”说给她上菜,她啥都不吃,哀怨的埋怨着我哭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她老父亲心逝不久,情绪无比低落儿烦躁,反复质问我那天为什么不去?!
那是她父亲临终前想见我一面,她打了我电话,坐在事业部接了电话,说;“我马上出门打车”......在办公室门口被搭帮的陈部长拦住了,平时乱开玩笑娇憨少事的他,此时严肃的质问我:“你俩现在都有家有口了,你以啥身份去?你不能去,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看着他义正词严、大义凛然的样子,我颓然地坐回到椅子里.
这天王老师哭着说,他爸爸临终前说了一句话:“一辈子活了八十多,没见过小张这么好的男人!”,这可能是对我最高的评价了。他父亲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铁路,在我们这段长达6年的爱情长跑中,前五年不让我进门,直到后来欣然接受。可能是我的坚持使他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优秀、专注、珍惜、责任、多识、善良和向上的完美吧。
世间之事,大多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饭店有了收入,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东东也可以经常仰在门前的躺椅上,摇着蒲扇喝着茶、再吃碗炸酱面,过着美滋滋的小日子。
还有个原因,他喜欢摩托车。他两个妹妹嫁了好人家,一个是家里是这个城市最早搞房地产的,一个是管房地产的官员,而且两个妹夫都英俊高大、能力不凡。两个妹妹逐渐淘汰的摩托车都给了他,潇洒木兰、大路易55、五羊公主125、大黑鲨逐步升级,直至小妹小伟买了丰田佳美,把原来的座驾奇瑞QQ给了他。
交通便利了,我们的感情更深了。2000年我在西环铁路边小路深处的供销技校住,他每天骑着潇洒木兰早上7点到家接我、下班接着我一起在街上喝点,再把我送回家,一天不落。感动的已经和我有了隔阂的李峰有次对我说:“这次活动赞助的体恤衫多给东东拿几件,人家这货对你太好了”。
是啊,那些年我们一起洗澡,我只需要脱了衣服,他陪着我进了浴池,到大池泡一会儿,然后很专业的给我搓背、再到淋浴下给我洗头、擦干净身子,搀到外面大铺上吸烟喝酒,他再回去洗搓,这样可以省下两元的搓背钱......
人的生活在社会发展的大潮中改变着、美好着。这要说到他小妹小伟的婚礼。
她结婚那天我收到了三家结婚的邀请。小妹,还有东东的15中回读密友小杰、建行的小宁......关系上都是我必须去的。我去了小伟的婚礼,在黄河路云南过桥米线,这是家高档酒店。
小杰长的酷似刘德华,通过东东和我认识,也是无话不谈的好老弟。他是著名的裕丰源烩面的三老板,是朋友中最早开上奔驰的,那天中午去了小伟那儿,晚上又跑到小杰晚上摆的桌,补上祝福。编个瞎话、没敢说透。
小宁的那几年交往是另一段缘分使然。11中回读的好友朱天舒后来以565分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取了中央财政金融干部学院,就是现在的中央财经大学。当时这个学校还很小,每届他们这个专业只有两个班,共63人。
朱天舒长的像三浦友和,人又憨厚稳重,是其中一个班的班长,毕业本可留在财政部任职,但考虑再三,还是回了本市在建行任了办公室副主任。
我当老师很有空闲,一有时间就去他那里蹭饭,找个建行后面健康路的小饭店开怀畅饮一番。有次我们中午坐在他们行对面的金水河畔。初秋暖洋洋的阳光下、河水流淌、清风拂面......
我和他商量一件事。那时自己发表了一些文章,经一个朋友介绍,交行的行长想让我去做他的秘书,职务是行办公室副主任。我就找了内行的他给出主意,坐在金水河畔,他淡定的说:“这还用考虑,要是我马上去”!
保守而有点求稳的我没有去。这个行长很了不得,他和接任他的邓行长、以及29岁就任了市工行行长的李小鹏,都毕业于我后来住的供销社机关家属楼,临着曹砦西街小路对面的省工商银行学校。
每次早晨站在凉台上俯瞰着,因衰落而卖给了郑州铁通总公司的大院,里面铁通的同志建了标准的网球场,早晚闲暇时高管们在绿茵茵的厂上挥拍击球,像李娜和德约科维奇那样潇洒......
想起这个不起眼的中专走出了这么多中国的金融精英,李小鹏后任中国工商银行副行长,那个行长和接任的邓行长都先后被我们评选为市十大杰出青年。行长更是一路开挂,和红色资本家、全国政协副主席经叔平先生一起先后创办了中国光大银行、中国民生银行,成为叱咤风云于我国金融界的一代枭雄......
如果当年的选择......自己的人生也许会是另一个模样。不过幸亏没有选择投奔而去,后来发现自己对账目是个盲区,1995年到团市委后管了一年多学联帐,仅仅总额不到3千元的小帐,交账时对不上,注册会计师的四姐熬了一夜算,最后我还贴里1200多元,生活紧张了大半年......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我的一个缺点就是糊涂账,想起来要是进入银行业说不定弄出多大的乱子,真是好后怕......
经常去就和天舒的几个好友小宁和小孙一起喝酒,成了好朋友。我们常去的是健康路上的那家著名的蜀香苑川菜,这是城市的一个美食传奇,味道绝美、人声鼎沸。
那年小伟刚从北京回来,阿姨托我给她介绍对象,我就约了小宁他俩一起吃饭认识。去的是蜀香苑。小宁身高186,长的远胜现在的流量明星小鲜肉,人又活泼幽默;家里妈妈是行里的领导,家里条件很好,我觉得他俩很般配。
吃完饭,已经时近11点。走在月明星稀、空旷静寂的健康路上,身后两个年轻人开心的嬉笑着聊天,不时发出欢悦的清脆之声。然而两个人并没有走到一起,优秀的人很多走不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两人的婚礼是在一天......
之所以去了小伟的婚礼,一是考虑关系,二是我帮着请了司仪袁菲和18中的军乐队。和他们舅舅坐了一桌,她5个舅舅中老二和老四都是城市最早的私人企业家,主要是塑料厂。特别是他们四舅后来长期和省盐业局合作,包揽了全省盐袋子的生产。有年温总理来视察,在经开区到的第一个企业就是她四舅投资1亿元刚建成的新厂。
一个人的成功取决于个人努力奋斗,更需要机遇的降临,二者相合才会逆天改命。东东生活的华丽转身先是他舅舅和几任省局领导都私交甚好,多年努力终于把他调入了省盐业局,收入陡增几百倍,拿着调令去给他爸妈报喜时,阿姨说,“小海,俺东东跟着你吃了十几年饭,这以后吃饭都让他请你”......接着三妞曹砦的房子城中村改造,在新建成的金域上郡分了7套大房子......
父亲临终在省人民医院住院时,他们一家三口去看望,父亲调侃他:“东东这成了百万富翁了啊”,东东说,是啊是啊......
给父亲办丧事那天,一大早,关系最近的这十几个弟兄都来了,一是帮忙,主要是安慰陪伴我。酷暑一天的忙碌后,我俩开车停在曹砦西街我家楼下,我让他打开音响,循环播放陈慧娴的《千千阙歌》,暗夜中吸烟流泪、直到天明,不知道播了多少遍: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 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 因你今晚共我唱
临行临别
才顿感哀伤的漂亮
原来全是你
令我的思忆漫长
何年何月
才又可今宵一样
停留凝望里
让眼睛讲彼此立场
当某天
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 因你今晚共我唱
HA 怎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今宵的我可共你唱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 因你今晚共我唱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
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2018年腰病爆发,在九院住了11个月。最初的4个半月双脚肿胀如黑色的俄罗斯大列巴,不能下床,经过治疗和自身刻苦锻炼,可以坐着轮椅出来透透气了,弟兄朋友纷纷来看望。
那天东东来了,推着轮椅上的我去医院对面的拉面馆吃饭。聊起了这几年的变化,他卖了套房,给三妞和他自己换了心仪的新车,他开的是最喜欢的新上市的尼桑逍客。
家里帮助下,在东区管委会家属院买了1、2楼两套140的大房子,住在那里。和妹妹们在威海买了三套临海洋房、度假时毗邻而居。在老家四川乐山三江(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汇流处买了200平方的大平层.....
推着轮椅迎着京沙快速路高架桥下滚滚的人流车流,冬风凛冽而浩荡、街头喧嚣而芬芳——低头说着,“哥,不行我开着车一路到乐山,咱一路上吃着喝着,你不知道啊,咱那房子风景很好,一早上起来,你坐在床上向下看,就是三江汇流啊!”。是说着:“好啊好啊,我们去吃拉面,这家的拉面还不错”......
人生的足迹和离奇变换过程渗透着个体奋斗、时代大局、机缘巧合、幸运机遇和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的无限玄机。只有躬身耕耘、筚路蓝缕,求道修行、苦心经营,方可求得善缘正果......
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无论好坏,安排给你的,就是最好的......
作者 张玉海 男 1969年生于郑州。1990年毕业于郑州师范学院生物系至郑州十五中任教。1995年公选至共青团郑州市委工作。2007年转岗至郑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1991年始,零星发表散文、随笔、调研报告、论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