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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海:三打系列——打牙祭

发布时间:2021-01-21     浏览量:243


“打牙祭”这个词最早是从小学课文《朱德的扁担》上知道的。对文章中红军在艰苦环境下,自力更生,开展农业生产、实现自给自足有很深印象。后来从相关资料文献中还了解到,朱总司令母亲生了他们姊妹13个,生活艰难,只活下来5个;贫苦人家的孩子不得不从军,到云南讲武堂学习军事知识,后几经辗转、饱经苦难,最终在法国留学期间,经周总理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走上了改造旧世界革命道路。

实际上,每个伟人的一生都是非常励志的巨著。普通人也是,中学时,很多同学喜欢上课看课外书,有金庸的《射雕英雄传》、有琼瑶的《彩霞满天》、有欧阳山的《三家巷》、有巴金的《家》《春》《秋》、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有斯坦贝克的《愤怒的葡萄》、有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还有高尔基的《童年》、《我的大学》、《在人间》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青春期的书本中寄托生活浪漫的希望、畅想人生多姿多彩的未来、寻找和自己相似的影子,完善着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
人的经历都有限,这样会严重影响文化课学习,在求学阶段属于捡芝麻丢西瓜之举,毕竟文学作品的鉴赏品读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相伴一生,并会随着阅历的丰富而有着不同更深的感悟......老师们很捉急,各种办法苦口婆心的劝导,收效甚微。
有个老师上课一句话,至少使我警醒,那句话很有哲理也很励志:今天好好学习、未来你们每个人都可以用一生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大书!

“打牙祭”是四川方言,随着信息交流渠道日益发达,思想文化融通迅捷,很多方言已跨越地域,成为全国范围内耳熟能详的词语,像追女孩子四川是“勾丁”、河南是“挡宝”、北京是“撩妹”......“打牙祭”就是专指美食方面的经典普通化方言。
打牙祭,有的地方叫打秋风、我们这儿叫吃好的,官面说法就是用好的食品改善生活。打牙祭最形象生动,直译的话应该是:让自己的牙齿得到美物的供奉满足......
吃是人类第一需求,不吃的话无法存活,其他的就都免谈了。日子要一天天过,饭要一顿顿吃、皇帝的食物也不可能一天天换、不重样,炒菜馒头、大米面条,吃的多了、审美疲劳,就要自己想办法找乐趣、吃些与平时饭菜会有不同感受的美食,就要打牙祭。
不一定非得是山珍海味、玉盘珍馐,重在新鲜感和与众不同。
不说逢年过节家里必做很多好吃的,改善生活。主要说家外打牙祭的经历。

烤红薯

还从小时候说起,冬日里会有推着架子车,车上是个废弃的大铁皮汽油桶改造的炉子,里面糊满了厚厚的黄泥,上面开了圆形的通风口,有可以取放当作盖子的圆白铁皮;下面插进去一排螺纹钢棍,最下面是煤和碳,燃的很旺——烤红薯。
穿着破羊皮袄戴着破棉帽胡子拉碴上挂着雪花和冰渣的老人,拿着小铜秤盘的杆秤论斤称着卖,周围是仰着渴望眼神的几个小脑袋......
烤红薯是滚烫的,向家里顺着小街回跑时要双手来回倒腾着。坐在床上哈着气撕开外皮,里面是红色、黄色或者白色的内芯,有点烫嘴的吃着,红色的稀黏、黄色的中等、白色的干面,都很甜。
河南是粮食大省,也是红薯产量大省,在困难的那些年代红薯甚至是我们餐桌上的第一主食,这是因为红薯自身的特点。
番薯(学名:Ipomoea batatas (L.) Lam.)别称甘储、甘薯、朱薯、金薯、番茹、红山药、玉枕薯、山芋、地瓜、甜薯、红薯、红苕、白薯、阿鹅、萌番薯。一年生草本植物,地下部分具圆形、椭圆形或纺锤形的块根,茎平卧或上升,偶有缠绕,多分枝,叶片形状、颜色常因品种不同而异,通常为宽卵形,叶柄长短不一,聚伞花序腋生,蒴果卵形或扁圆形,种子1-4粒,通常2粒,无毛。
原产南美洲及大、小安的列斯群岛,中国大多数地区普遍栽培。
是一种高产而适应性强的粮食作物,与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关系密切。块根除作主粮外,也是食品加工、淀粉和酒精制造工业的重要原料,根、茎、叶又是优良的饲料。
红薯粉条、红薯凉粉、红薯面饸络......烤红薯是最贴近日常生活、最简单的、最接地气粗粮细作的典范,在每一个寒冷冬日里热腾腾的烤红薯甜透了稚嫩的童心......

爆米花

   现在年轻男女看电影、逛商场,手里捧桶爆米花惬意又时尚, 我说的是过去的爆米花。
那时街上拉架子车卖小吃的还有一种,车上横躺着一个圆鼓轮趸的黑铁家伙,大圆肚子,两头细中间粗形状,是炉膛,也是这个操作系统最主要的部分;下面是小火炉,火势很旺冒着红黄色火苗;一头是可开启带转轮小门的填充口,另一头固定连带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大布袋......感觉这种工具应该是特制的,总使人想起潜水艇或者轮船水下的某种部件。
一般是自己拿了小面袋子装些家里的玉米去给了摊主,这样只需出微少的加工费——每斤一分钱。
摊主肮脏的衣服外面要套上厚帆布或者仿皮塑料的围裙这是避免在操作时衣服被崩的满是窟窿眼。他把玉米放进圆肚子里,可以要求他加些白糖,虽然加的是糖精,但要多收一分钱,不然不好吃。
他用带着满布黑灰的劳保帆布大手套,拉着操纵柄的圆环铁棍让圆肚子在炉火上反复转动加热,使肚子里的密闭空气膨胀,待到看火候差不多了,右脚猛地踩下炉膛肚子下面一根细管子连着的装置——类似于大炮引信......“咚”的一声巨响,这时满大街无论远近的人们都会本能的紧捂着耳朵,甚至坐在胡同深处家里床上也会感觉一震——这是崩爆米花了。
随着巨响,那一条延伸在街道上很远原本躺着的超长白布袋子会因气浪突然灌满冲入,飞腾起来,像发射出的一颗炮弹落在沙滩上——随即又软软的躺下了,布袋那头已经圆圆的鼓起来了......
跟着摊主跑过去,用来时装玉米的小面袋子从打开的布袋口子里他倒、我们接爆米花,原本坚硬扁圆的黄色玉米粒已被炸开成了大三倍的黄白相间花骨朵形状、冒着甜甜的热气。
往家走着小手抓着袋子里的爆米花往嘴里塞、很美味。更好吃的是用大米崩的,细腻的多,但大米太贵,不常吃。
再进一步精细化的产品是在福寿街西口那家小副食品商店,买到了食品厂生产的江米团。洁白大乒乓球状,崩好的江米(南方的糯米,更好吃平时难见到)趁热用糖稀团在一起,冷却后装进透明塑料袋子在商店售卖。
这时,爆米花已经完全走上了工业化的道路,可以进入大学食品工程专业的范畴了。
考大学前,每个人都要买本河南招生报,是一本像电话黄页那样厚厚的书,省教委和省高招办联合编制。上面把所有可以报考的大学有简略而详尽的介绍,面积、建筑面积、专业、藏书量、历史沿革、办学特色、师资情况、知名校友......等等,以便参考。
对于我们这些成绩不是很出类拔萃的学生来说,食品工程专业是比较向往的地方——不高精尖、竞争相对不太激烈,又和生活联系紧密。本市辖区内郑州轻工学院和中州大学的这个专业都很不错。常想着要是考上了,做一个会崩爆米花的人,天天给自己崩爆米花、天天打牙祭,想想就美滋滋的啊......

炒凉粉和粉浆面条

中学的四中已进入西郊外围,那时西郊是全国闻名的工业区,社会服务配套也较老城区发达。在这里生活6年,缔结了友谊、学习了知识、成熟了心智、完善了人格、开阔了视野,视野开阔当然包括对美食小吃的灵敏嗅觉。先是知道了炒凉粉。
班上大多是沿中原路核五院、机械所、电业局、市政府、国有大企业的子弟,家长不是市领导就是高级工程师,还有大厂工人,都收入不低,孩子从小多吃了好东西,发育早,荷尔蒙早早外泄......男孩子热衷于追女同学。像蜜蜂围着花朵飞舞那样,整天哼哼着。
征服女人的心,先要把她嘴给堵上!请她打牙祭是最有效直接的办法。
五厂的炒凉粉最好吃,驰名城市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男同学常偷(都有好的家教,父母教育要养成勤俭节约好习惯,有钱也不给,不能随便乱花)拿了家里的钱放学后在校门外苦苦等待梦中情人的出现,看到佳人倩影一晃,晃得直头晕,还是忙屁颠屁颠的上去陪着笑脸邀请,如果女孩儿不是把他看的比狗屎还不如,碍于五厂炒凉粉的诱惑,大多会扭捏一番,坐上他自行车后座,两人直奔碧沙岗......
几大国棉厂初建时,职工都是来自江浙上海、东北支援内地建设的熟练技工,发达地区的人生活发达宽裕些,就善于琢磨好吃的做法——只有相对的富裕才有与之相对应的对美食的不懈追求。80年代中后期,纺织工业开始效益下滑,收入锐减。一些退休的老职工拿出自己的手艺,走上街头开办各种美食摊点,补贴家用。
各厂在生活区逐渐形成了各具特色的传统美食品牌,五厂的凉粉最有名。
中学时好像没去吃过,先天劣势——自己不是女孩儿,没人请。即使为了达到某个小目的,像换个座位啊、抄个作业啊之类的求帮忙,同学们巴结他们班长也只是咬牙跺脚、掏钱在校门口或周边请我喝瓶橘子汁、吃个白吉馍、吃碗胡辣汤、再来两根炸油条,就已经很尽到心意了,我心底里也很满足。
吃炒凉粉是到了市委北院后,离得近,想打牙祭就去碧沙岗国棉五厂吃。咱也邀请女同志一起去,咱又不是没有——同事们关系都融洽。
有次是和少年部张部长一起。当时碧沙岗商业大厦后面错综复杂八卦阵般的几条小街都是卖布、书、文具、衣服、小饰品、针头线脑和美食的小地摊儿,每天白天都是过年一样热闹繁茂。
正对商业大厦后门那条直路两边是小商店,中间摆着一长溜小方桌和小板凳,是各种小吃。
我们沿着小街走过去,我忍不住先吃了一个烙馍卷菜、一个烧饼夹菜——绿豆芽、红萝卜丝、海带丝、黄瓜丝、千张丝,上面抹了店家自制的面酱辣椒酱、撒了孜然的烙馍烧饼吃着顺手滴着油水(主菜千张丝是油炸老母鸡汤卤的),还沾了满手面粉,感觉快吃饱了。
张部长和我同龄,和我姐姐很早就认识,说话像自家人一样——扭头说:看你那下三样,好吃的在后面呢!后来想想,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充满哲理:人生要有耐心,可能好吃的在后面前方不远处等着你......果然,进入凉粉区,走到一家炒凉粉处,坐下来本感觉快饱了的我顿时食欲大开,流着口水连吃了两碗,还多要了一份焦皮。
五厂炒凉粉是在铁平底锅里先抹上一层明油,把凉粉放进去,用小锅铲切磋成细碎的糊状,再撒盐、料酒、生抽、醋、辣椒油,反复翻炒,撒了味精出锅时还要滴一滴小磨油,最后撒上一些绿色的韭菜沫做点缀和添味。一锅可以分盛好多黑陶小碗。按照客人要求,故意在锅底粘锅糊之前铲炝炒出的焦皮,酥薄如纸、咸香干脆,煞是好吃,是炒凉粉的画龙点睛之笔。
再向前走,有几家粉浆面条。店家都是收拾的很干净利索的老太太,系着围裙,做面条、放佐料、照护客人。
粉浆面条是起源于洛阳的特色小吃,应该是洛阳水席中面食的一种。细面条早在小铝锅里煮的稀烂,用粉浆水作汤底。吃时盛出来,加了黄豆、芹菜丁,用小勺子放了店家装在小玻璃罐头瓶里的辣椒酱,和面条搅拌匀了,不一样的酸、辣、咸,我吃第三碗的时候,她放我手边一张高档餐巾纸,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路口,望着商业大厦后门熙熙攘攘的人流,满腹心思的等着我......
那天我吃了四碗浆面条,因为太可口了!她结的帐,因为我是副部长、她是正部长,收入高。回来路上她很好奇问我:你这么瘦咋真能吃,你69年不是属鸡的吗?咋像属猪的啊?你到底是猪八戒还是孙悟空?......
后来想想,那天她满腹心事可能是快该提拔了,有些心神不定,不久她就任了办公室主任,后来又提拔为副书记。那是2007年1月4日,要去发改委报到,在12年前的同一个日子,我走进了团市委的大门。分管组织工作的她驱车把我送去,南北院虽然不远,车开得很慢,路上她反复叮嘱我注意事项、介绍她了解的情况,还专门让司机小王放了音乐,算是与往事的告别吧。之后各自繁忙在不同的地方,我们就没有联系了。但那天车里播放的曲子很是难忘——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蒙蒙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 
一路多保重 来来来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蒙蒙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 
一路多保重 来来来 ......

小饺子

大学学的是生物,野外实习是必修科目。实习一般去鸡公山,豫南大别山脉著名的山峰群落。山清水秀、别墅林立、林木茂盛、云烟缭绕,是我国四大避暑胜地之一。
1989年初夏一个傍晚,我们全班同学在带队老师率领下乘坐郑州发往广州的普快Pk8966次列车出发。绿皮火车很慢,第二天早上7点多才到了山下的李家寨车站。
豫南媚人的晨曦里,我们坐了大客车在盘山公路跑了一会儿,远望着山谷间绿色大地上冒着蒸汽白烟缓缓驶过的火车,那里是京广铁路......到了驻地楼前,鸡公山不高,主峰鸡公头,也叫鸡角尖,海拔只有780多米。山不险恶,车可以直达每个山顶的别墅门前。
我们住的是广州军区空军招待所。男生是将军楼,张学良盖的;女生是元帅楼,叶剑英元帅在此住过。都是一楼巨大的石柱撑着二楼的木楼板,这样防潮。
招待所食堂做的菜汤汤水水,属于原始粗放型的信阳炖菜,颜色暗淡、稀里糊涂、缺盐少醋、没有油水,极其不好吃;米又是糙米,干燥乏味,坚硬的仿佛要一不留神崩掉几颗大牙,远不能满足自小吃惯了黄河大米的我们口齿味蕾。同学们在来之前上课听老师提醒过,都做了充分准备,背着成箱的天方方便面,还有涪陵榨菜。
那时虽然被追求的女孩儿“撕心裂肺”已经抛弃了一段时间,但年轻、承受力差,一直拔不出来,昏昏沉沉的,上课老师的提醒完全不清楚。
有同情我的女同学心存善良,常用铝饭盒给我泡面端到我宿舍看着我吃,改善伙食,但终不是常事儿,山上半月,丧母之痛对于不成熟的我慢慢袭来、愈发难受;失恋痛苦折磨,再加上口味也很是寡淡,最基本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可谓三箭穿心、雪上加霜。
有时候生活给你痛苦是没有理由的,你只有忍受。忍受了那些难捱日子,终于下山了。在信阳要逗留7天,还有南湾湖上的鸟岛、蛇岛及丰富的水生动物是很好的实习标本。
人走背运时朋友也会远离。那段路程陪伴左右的只有侯同学。他天真善良,与众不同,不圆滑很执拗,才没有离开我。也正因为执拗使他毕业后能够咬定青山不放松,认准目标只管冲......先是考上了武汉大学微生物系,后来在美国西北大学读了博士,留校后现在已是小有成就的教授侯.切斯特。
年轻时相伴就是形影不离,包括吃饭。在信阳市工人文化宫后墙的临街房,我们闲逛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家牛肉拉面馆。
很小,只有三张桌子,屋里墙角还堆放着锄头铁锨之类的农具,和装着水泥大沙的麻袋包。店里只卖拉面,店主是个中年女同志,没有其他人。
她做的拉面和郑州的大不相同,虽然也是拉出来的、出锅时放上几片熟牛肉。只是有种怪异的辛辣香味,吃不惯。问她后才知道,信阳的香菜是指的荆芥,拉面汤是用荆芥熬出来的。
虽然吃不惯,居然上了瘾,像吸大烟一样——越刺激的事物越容易上瘾,因为对神经的刺激大。每天中晚我们都去吃拉面。只有一次例外,出招待所时碰见聚海、存义、水才、九福他们几个。
这几个同学也没女朋友,所以常常结伴同行。聚海是煤矿工人的儿子,高大粗壮、性格豪爽,有点像李逵和鲁智深的混合体。他大着嗓门说:咱去火车站吃小饺子,可不赖!
看看咋不赖,我们去了火车站。住在信阳地区第一招待所,本身就在火车站,只是穿过正在改造、尘土飞扬的车站广场就到了。
有些年迷信风乍起,气功浇灭大兴安岭山火、胳肢窝认字、肚脐眼吐钱、直着脖子吞宝剑......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也有不少人信。
一次有个说法是家里女士要为男士包小饺子,这样才能消灾避祸、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不敢不信,各家都这样做了。
我家妈妈姐姐包了小饺子,每个大拇指大小,装在大搪瓷碗里,一口气要吃100个,这样才有效。虽然很好吃,也吃的我撑的直瞪眼。
信阳火车站这家地摊儿小饺子虽然没家里做的好吃,而且更小,只有无名指大小,就像肚子里塞了一丁点沾了五香粉和酱油肉沫的小面鱼儿。但对于雪上加霜口味寡淡15天,又连吃了几天荆芥拉面的我来说算是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来,是在那成长道路上第一次痛彻心扉的心理低潮期,难忘的美好安慰......
美食可以改变不佳的心境,心情不好时,就去打打牙祭吧。

蒸豆角

煎炒烹炸、蒸煮溜扒,是中国菜的基本制作方式。蒸菜是家里常坐的菜品。妈妈擅长这一技艺。春天里会到街上摘些槐花、苑陵街虽然主要种的桐树,槐树也散落着7、8棵,到火车站里面铁道边选些野菜,车前草、面条棵、岌岌菜之类的回来。
淘洗干净,用放了少许盐的湿面粉裹了,在大陶瓷面盆里拌匀,上锅蒸熟,盛在碗盘中浇上蒜汁和醋,再滴一些香油,筷子搅拌匀了,姐姐她们都很爱吃。
我却不怎么吃得下,总感觉有怪味不好吃。但蒸豆角可以接受。
有别于槐花和野菜是时令之物,豆角可以常买来,就是最常见的那种豉豆,长豆角。切成小段,也是上面的那种工序,做出来我可以吃一些。后来想想可能是自己的心理障碍——总感觉槐花和野菜不是菜。
自己不会做,也不怎么吃,只是在酒店后来常见有蒸菜——蒸红白萝卜丝,喝酒时偶尔捯一口......
有一次吃到蒸豆角,却使我的饮食习惯差点改变!那是在嵩山路南阳板面馆。
我吃饭时吃菜很少,喝酒也不咋吃菜,而且吃饭时间长,能把一起的人熬死......这是很不好的饮食习惯。
这家店离单位近,味道又不错,蒸扣碗、辣椒菜饼等凉菜都有特色。尤其是板面师傅一直在厨房砧板上摔着面团,下好的面比我们的烩面拉面还要劲道耐嚼,南阳黄牛驰名中外,熬出来的牛肉汤加上辣椒,吃起来美极了。生意火爆,不断扩张店面,后来把后面院子里宏凯洗浴中心对面的房子也盘了下来......
还有个原因,临着嵩山路店门外院子里可以摆不少桌子,灿烂阳光下,听着法桐树叶风中哗哗作响,看着街上的风景吃饭,是种别样享受。
有次,吃完饭出来时,碰见了电视台郑州新闻联播首席播音员小苏和同事一起吃饭,我说他,回头哥请你啊。他说:拉倒吧、说的比唱的好听。他早年长期跑党群口新闻,我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兄弟友谊,说话很随意。但我很当真,想办法也要落实,几年后请他吃了烩面。
主要还是说蒸豆角。有次坐在板面旁边烟酒店门外的高门台上,那里有三张小台子,风景更好。
点了蒸豆角和小笼包子,那天的蒸豆角颜色是青绿色的,完全看不到白色的面卟,像只是洗过的那样。放进蒜泥和醋勾兑的蘸料碗里,白色面卟反而出现了。吃起来软硬适度、甜咸恰好、妙不可言,平时不咋吃菜的我连捯了十几口,还不过瘾,这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吃了三份。小笼包子也好吃,比开封第一楼的和黄家的都强不知多少倍,他们的酱味太大,另外头几个还好吃,之后稍微一凉包子有些干。这包子不同,我自己吃了两笼......
过几天再去时,这两样就没有了,再未出现,可能是那个面点师傅惊鸿一瞥在这里短暂停留,又到别处去了吧!
美食,打牙祭,也是缘分,缘分尽了,无可挽回就不可强求......
与烩面的缘分却很持久。

烩面

在这个城市生活时间长了,烩面情结难以释怀。这种宽大的集菜与主食于一体的羊汤面条,已经成了一种文化符号,渗透在中原人的脑海里......
80年代初合记横空出世开创了烩面在这片土地上的神奇之旅。
我们街上临街的邻居跟风而上,开了5家烩面馆,不大但都有特点,引得俊男靓女时常结伴来品尝,自行车在马路两边,从福寿街排到德华街......
传统烩面羊汤要好,精选羊腿骨、羊蝎子、胸腹精肉常年熬制,作老汤;每天用时取一部分老汤加水稀释而成。面的制作自不必说,比较简单;面中配菜有粉条、千张丝、海带丝、黄花菜等,根据各个店家食客的喜好使用。愈发激烈的市场竞争,使经营者要在创新中求生存求发展,创新中开发出了三鲜烩面、滋补烩面等品种,各具特色,满足着不同消费者的需求。
烩面在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行业竞争的激烈、群众口味多元化的需求等因素下,烩面经营者为了生存和发展,能够不断推陈出新,衍生出三鲜、滋补等新的品种和流派,是这块土地上人们智慧和创新精神的朴素体现。
2020的1月中旬,疫情已经有了消息,但还没有引起全面应有的重视,有天想起来打电话约了过去一起搞宣传的新闻单位朋友,到桐柏路一家烩面馆聚聚。
都忙,很多还到别的地方发展了,不过,最熟悉的几个,日报、大河报、电视台、教育台的弟兄都到了。现在搞新闻、做企业,都发展的不错。
坐下来我先逗小苏,这可是兑现了啊,哥请你吃饭。开场讲了几句。
感谢这些朋友们那些年的风雨陪伴,共同经历、见证、纪录了郑州青年工作的一个个美好时光......
和已在外地的几个能联系上的通了电话,击鼓传花样传递着手机,每人都说两句,开心兴奋,就如面对面重逢一样......
平时喝多了酒不吃主食的我,那天竟然吃完了一小碗烩面——老友相聚带来了好的情绪、好的情绪会使人胃口大开、感觉春风得意......

虽有惊涛骇浪、大多波澜不惊,真正意义上日子都是平凡的,自找乐趣,平凡中就多了些灵动、生活或重或轻的压力阀门拧开点缝隙,享受些放松——打牙祭,是人追求生活美好不错的一种方式......


作者:张玉海  男  1969年生于郑州。1990年毕业于郑州师范学院生物系至郑州十五中任教。1995年公选至共青团郑州市委工作。2007年转岗至郑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1991年始,零星发表散文、随笔、调研报告、论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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