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万种生灵,你对待周围事物的态度,就是你生活的本身。比如对狗。
待,是等待,也是对待。
悄然间,一场大瘟疫降临了......
恰在2020年冬天的春节前,搬到了离原来小区更向南的一套小房子里,小区名字是——永恒·理想家园。
城市刚被国家确定为国家中心城市。虽然,城市的发展重心还不是这里,但这个城市到处焕发着勃勃生机。搬到这里主要是因为有暖气,这对我日渐畏寒怕冷的腰腿有很大好处,至少身体的僵硬在温暖环境里有缓解,也就少受些痛苦折磨。
这个小区颇具现代感。沿着四圈的铁栅围墙种满了蔷薇、玉兰、冬青、桂花、海棠、香樟和三角槭,树上有几只花喜鹊常常飞来飞去......;草地也很多,还有健身广场、动物雕塑、水池喷泉和儿童乐园。大卧室落地窗外是一条即将完工的大路,可能是因为天冷停工了,静静的伸向远方;大路临着郑西高铁,时常有白色的和谐号列车呼啸而过,这对于在火车站长大的我来说,平添了一种亲切感;只是儿时看到的绿皮火车冒着白烟、鸣着汽笛,回想起来总感觉有些缓慢,暗合着时代和生活节奏的提速变换;南水北调大运河(中段)从高铁桥下穿过,一路向北欢唱向首都奔流而去,碧波荡漾,平时游人如织......高铁再那边是广大的新城区,每到夜晚万家灯火,星光点点;高楼群落间有条大路,白天时云烟漫漫,人来车往,一路向南,是上坡路......
搬到这里不久,形势陡然严峻起来!先是小区门口多了许多保安、公安、社区工作者和防疫志愿者;同时全城出现了短暂的“口罩荒”,人们带着口罩、互相躲避,小区里玩耍的孩子和晒暖的老人都不见了;高铁上一度十分钟来回一趟的白色列车,好久没有出现了......
在疫情肆虐的冬天一场大雪后的早晨,窗外的大地一片洁白,忽然出现了一只灰白色的小土狗摇着尾巴、自西向东、蹦蹦跳跳、溜溜达达,缓缓经过,消失在视野中......是一只流浪狗。
每天吃完早饭,写点东西,没感觉时就下楼转转、锻炼身体。这天,在楼门口看到了那只小狗。端坐在草丛里望着你,怯怯的样子。后悔没有带点吃的喂它。
到前面楼下的小超市买了火腿肠,试试。回到楼前,它还在那里。拿出火腿肠递过去,它却吓得跳退的很远,狗仗人势,流浪狗无家可归、丧家犬只有失魂落魄。也许是被人打过胆子特别小吧。扔过去,这家伙看了半天闻闻,叼起来跑到草丛深处认真舔吃起来......
自此,每天下楼锻炼多了项内容:揣着剪开口的火腿肠喂狗。物业管家小姐看到后说,你带回家养着吧!我无奈的笑笑:每天遛狗、给它洗澡、还要打防疫针......我这破身体恐怕不行。还是每天喂它点吃的吧。
这样仅仅过了几天,有次转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它。想起来,有天傍晚坐在楼前健身广场的长椅上吸烟,听到步梯门洞里传出几声狗的惨叫,现在想来可能是有人在虐待它,小狗晚上在那门洞里睡觉。两天以后,在3号楼门口遇见小流浪卧在那里,一直准备的火腿肠喂了它。
曾经养过一些狗,印象最深的有两只。一只黑色纯种英卡---乐乐。毛发锃亮、双目放光,是世界上最小的猎犬---捕鸟犬。那时住的家属院没有院子,我经常带它到前面机床公司院里玩耍。每次和女儿打羽毛球,它会来回奔跑、上蹿下跳抢球;它好把小石子叼到我面前看着我,等我踢到远处、它狂奔而去叼回来,循环往复、乐此不疲。有次,家人带它在家门口大街上溜达,人流熙攘中居然被人偷走了。偷狗人是熟手,因为当时家人离得不远,一转眼不见了,没有听到它反抗的狂吠......
前几年,朋友为帮我排遣孤独寂寞送来了小狗钱多多,一只黄脸中间自上而下纵贯着一长条白毛到黑鼻子的小科基,每次回家,钱多多都会抱着腿、上下蹦跳着欢迎。从月子里送来养大、很通人性。好自己在小区乱跑,开始还受其他小狗欺负,后来奋发图强、撵狗扑猫、成了小区的狗霸王。
在17年骨病严重短暂住院期间,钱多多也很烦躁,在小区接连咬了几个逗弄它的无聊之人。在几乎所有人劝说下,下了决心,把它送给了一个朋友的舅舅,住在郊区,家有大院有条件、也是好狗之人。再后来听他说,一次遛狗时,小狗崩脱绳子跑没了......
小时候第一次接触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是一次中午放学,回家听广播剧,配音配乐极其恐怖,让我匆匆关了收音机。长大后,才懂得那个在寒夜里孤独无助的小女孩,在绝望中想着最宠爱她、已逝的奶奶,把卖不出去的火柴最后点燃增加些许温暖的悲凉!
也很喜欢日本作家栗良平的《一碗阳春面》:北海道箱根的北海亭面馆,每个大年夜二号桌的静静等待,等待一个丈夫突发事故寡居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吃一碗阳春面做年夜饭。穿着褪色大衣每天打三份工的女人、两个懂事的孩子——大儿、淳儿,自强自信、努力学习、生活自立,三人共同努力还清夫(父)债,家庭最终坚强的从苦难中爬出来的故事......“谢谢啦、加油”,质朴的语言互相鼓励着,展示了一种在困境中仍然充满希望,坚强面对生活的不幸、陌生人之间的关爱和尊重的美好品质。这种善良、勇敢、奋发和友爱的人性美在母子三人身上以及面馆夫妇身上显露无疑。每次看都会泪目。
是啊,狗也是生命,也要在世间走一遭、也需要关怀和温暖。据说狗的视野是黑白的,没有姹紫嫣红。但无论人还是狗,遇见了,就尽力待他(它)好一点,这点每个人都能做到,只要你用心,这个世界就会少些冷漠,多些温暖!
不一定每天都能与小狗相遇,那就耐心等等。马歇尔曾说:人生其实就是一种等待!有心而为,不可强求。对人对狗、对世间接触到的万物,就是用爱心去对待和等待的过程。国家的文明进步很大的体现在是否能把优秀的民族传统转化为真挚的诚信精神和普世的人文关怀!
有两个骑童车的小男孩儿开始跟着我去找寻、等待小流浪,在我忙的时候,会把两根火腿肠交给他们转达,爱心是可以传递的;后来,据小超市老板娘说,小区里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喂这只狗了......
又有几天不见那只小狗了,或许它到别处流浪了吧。再等等,虽然,今天下雨了、风也有点大......
风雨中期盼小狗和人都有好的福报。
作者简历:张玉海 男 1969年生于郑州。1990年毕业于郑州师范学院生物系至郑州十五中任教。1995年公选至共青团郑州市委工作。2007年转岗至郑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1991年始,零星发表散文、随笔、调研报告、论文等。